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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灭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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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不能失去你啊,阿澜……"他又说。

阿澜的心猛地一颤。

她也不想离开他,但是同样也没法接受用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生机啊。

洛长天伸手去触摸她的眼角,阿澜偏头避开。

他又低头去轻轻亲吻她唇角,阿澜下意识抬手推拒,这反应似乎是刺激到了洛长天,他微微一滞后,动作不再温柔,强硬得让阿澜根本没法反抗。

"唔--"她不愿意张开嘴巴,以此作为抵抗,可是唇上忽然一痛,她一声痛呼没能发出来,却让他趁虚而入。

伴随着唇上的疼痛感,阿澜尝到了血腥味。

她心底升起气愤的情绪,用尽所能去踢打反抗,可是那力道对于洛长天而言几等于无。

过了不知道多久,洛长天终于放开了她,她终于得了自由,她抬手想要打他,手到了半空却猛然一滞。

肚子一阵抽痛,让她脸色惨白,疼得面孔都要扭曲。

她的身子慢慢弓起来。手捂在肚子上,企图能减轻一些疼痛,可是却无济于事。

"怎么了?"洛长天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,顿时脸色都变了。

他急忙将阿澜搂进怀里,手掌放在她肚子上,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以前她不舒服他就是这么做的,很快就能缓解不适,然而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,可能是因为阿澜的情绪起伏太大,刚才又不断地挣扎,使得情况比以前要严重的关系,真气入体,她却仍旧痛苦,她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,因为用力骨节都在泛白。

"好疼,好疼……"她痛得神色都恍惚起来。

"乖,很快就不疼了,很快就不疼了,再忍忍……"洛长天轻声哄着她。

过了好长一段时间,疼痛终于退去,阿澜此时已经满头的冷汗。软软地靠在他怀里,眼睛也虚虚地阖着。

洛长天知道她已经很累了,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和心疼,低头轻轻碰了下她眉心,柔声说:"睡吧……"

他到底不是大夫,虽然阿澜已经不疼了,但是洛长天还是不放心,阿澜睡过去之后,他小心地将人放到床上,而后立即吩咐人去找大夫来。

魔宫里有炼丹师,医术也很不错。被洛长天传唤,胆战心惊地来给阿澜看了一下,发现没什么大问题,才悄悄松了口气,给了洛长天一瓶丹药,让他给阿澜喂了两颗下去。

知道阿澜没事,洛长天提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,让人退下,他轻轻擦去阿澜额上细密的汗,看着她的睡颜,许久没有说话。

他最终放轻了动作,慢慢和她十指相扣,然后躺在她身边,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将她轻轻搂住,身体相互依偎,而后闭上了眼睛。

……

天衍宗宗主最先感觉到异常。

掐算了几次之后,他脸色大变,立即吩咐人道:"去通知各位掌门宗主到天衍宗来!"

见了他脸色,领命的弟子一点不敢耽搁,急忙去办。

很快,无垢宫主等人就迅速赶了过来,"发生了什么事?"

"有仙人要下界了!"天衍宗宗主说道,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。

"什么?!"有人甚至失态地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
"为什么我等没有感觉到?"有人说着,急忙动手掐算,受到反噬之后一直在养伤的神算门门主也顾不得伤势未愈,紧跟着卜算起来。

片刻之后,有人冥冥之中有了一点点预感,有人什么都没有算到。

但是他们并不怀疑天衍宗宗主的话,他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,他能率先感受到,只能是他修为比较高深的原因,又或者那要下界的仙人和天衍宗有着什么牵扯。

"仙人为何突然会下界?难道是要出什么事吗?"有人疑惑道。

"如今魔道猖獗,一个洛长天还没解决,又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魔修,仙人莫不是为了这个下界的?"

众人猜测着,最后大多数人赞同后一种说法。

也有人感叹:"原来仙人能下界是真的?我曾听我师祖说,几千年前,修仙界遇上一场浩劫,也是仙人下界相助,才能平息一场动荡,保住了修仙界,不过那件事我听许多前辈的说法都有些不一样,还以为这只是谣传,现在看来也是未必……"

"那件事我也听说过。"众人纷纷感慨,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。

有人耐不住问道:"天衍宗主,不知道可能算出来仙人什么时候会下界?"

天衍宗宗主摇头,又道:"但大概也就是这几天了。"

"若这事是真的,那灭掉魔道简直轻而易举!"有人激动道。

那洛长天修为固然高深,但是怎么着也不可能和仙人比。

"说得对!"一时间众人一扫多天以来的阴霾,就连无垢宫主脸上都露了笑。

这是一件大事,众人并没有泄露出去,而是继续待在天衍宗,等着那一天的到来。

随着时间迫近,原先什么都算不出来的其他人也隐隐约约有了感觉,变得更加紧张。

忽有一日。众人正聚在一起商议对抗魔道的事,为首的天衍宗宗主倏地睁开了眼睛,而后有些失态地站起来,朝着外面掠去。

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,忽然反应过来,急忙跟上。

山门之外,一道修长身影慢步走上来,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,周身感觉不出任何修为,身上穿着白色锦衣,看起来年轻得很。

众人刚远远看见那道身影,就激动得呼吸都不顺了。

虽然这出场有些出乎意料,但是他们都能感觉得到,那并不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!冥冥之中的直觉,告诉了他们对方的身份!

"仙人……"神算门门主老泪纵横,几乎要跪下去。

其他人也都变得拘谨恭敬起来,就连无垢宫主,姿态都极其的卑微,同时心里心潮澎湃。

最前面的天衍宗宗主,待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,却是一脸震惊愕然。

"紫焉--?!"他脱口而出。

微生紫焉微微一笑,笑容浅淡清朗,喊了他一声:"师叔祖。"

天衍宗宗主立即垂首道:"不敢当。"

虽然曾经因为微生吾的关系,他叫他一声师叔祖,他也将他当成晚辈来看待,但是今时不同往日,如今一声师叔祖,他已经不敢应了!

天衍宗宗主没想到,这个下界的人竟然会是微生紫焉!

当年微生吾飞升,出乎意料地没带自己的妻子银容,也没管其他几个儿女,只带了微生紫焉一人,谁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,但是不管怎么想的,如今微生紫焉是得了他父亲的荫庇,成了仙人。

听说修为高到极致就能返璞归真,如今见了微生紫焉,天衍宗宗主便知道这说法是真的。

仿佛没有发现众人的拘谨一样,微生紫焉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,神色如常地和天衍宗宗主打了招呼之后,和对方一起朝里面走去。

相比起众人预想的模样,他表现得更像个凡人。

进了宗主大殿,天衍宗宗主将最上方的位置留给了微生紫焉。

微生紫焉道:"师叔祖,还有各位掌门,都不必如此拘谨。"

众人应了,可是哪里敢不拘谨,谁也不敢去碰那个位置。

"不知仙人此次下界是为……"有人试探着问道。

微生紫焉神色淡淡,口中吐出两个字:"灭魔。"

……

微生紫焉出现在修仙界的那一瞬间,洛长天也有所感应,沉睡中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冷牙传音过来,语气急切说有要事禀报。

洛长天心知这一去,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,他轻柔地给阿澜掖了掖被角,低头在她已经红润些许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,然后才起身。

走到门外。他叫来鸣玉,以及之前给阿澜检查身体的那名炼丹师,道:"我有事要离开一趟,好生看着她,不要让她离开这里。时常注意她身体情况,若有不对就即刻给我传信。"

之后他又对鸣玉单独交代了一些,听起来都是对阿澜的关心,听懂了的鸣玉却一脸错愕,"你这是想把她软禁起来?"

"不是,"洛长天平静道,"只是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,不够冷静,冲动之下可能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,你好生看着她。"

鸣玉明白他的意思,他是害怕他不在的时候,阿澜悄悄跑了。

他面上没表露出来,但是心里显然是有些害怕的,害怕她会离开他。

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,道:"我知道了。"

又有些疑惑地问他:"你这么急是要去办什么事?"

按理说这种时候,洛长天是最不想离开阿澜身边的。

洛长天怕她分心,暂时还是没有告诉她,只道:"不管什么事,我去处理就好,你的任务,就是保护好她。"

直到他离去,鸣玉还是一头雾水,只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奇异的躁动。

皱了皱眉,她压下那奇怪的感觉,转身走进屋子。

洛长天不知道给阿澜喂了什么药,她到现在还没醒,他说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。

鸣玉就坐在床边,撑着头看着阿澜,见她有些难受地蹙了蹙眉,额头隐约有细汗,她倾身上前,用帕子细心地给她擦拭掉。

又伸手,轻轻将她眉心给抚平。

想到她和洛长天之间的事,她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她能理解阿澜的反应,她虽然从小就和洛长天亲近,但是洛长天并不敢在她面前暴露真面目,她受到母亲细致认真的教导,虽然有时候难免顽皮骄纵,但是从来就心地善良。从没做过什么恶事。

可想而知她知道洛长天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是何等的震惊和失望,尤其洛长天刚跟她保证会放人,一转身就瞒着她要了那些人的命,这样骗她,她必定是很生气的。

可是她的生气大概也维持不了多久,鸣玉知道她对洛长天的感情。

只是在她看来,那些人可能都是为她而死,这至深的愧疚,可能会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好受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忘掉。

鸣玉伸手,捏了捏她的脸。并不敢太用力,力道轻而温柔。

其实阿澜不好受,她又何曾好受,她虽然已经入了魔道,自诩已经不是什么好人,但是也很少会伤及无辜,这次的事,她却是全程参与的。

这是她的妹妹,她不能不管她。

至于两人感情的事,她一个局外人不好插手,只能希望他们能好好的。

想着想着,鸣玉就出起了神。

一张温柔的笑脸的脑海中浮现,忽然间,她竟然分不清那到底是微生紫焉,还是陆紫焉。

恍惚间耳边似乎有声音响起,一会儿是陆紫焉让她别走,一会儿是微生紫焉跟她说:"阿姐,我走了。"

然后决然离去。

……

修仙界的动作很快,微生紫焉才下界没多久,修仙界就集齐了人马,声势浩大地向鬼域发起了进攻。

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这次是底气十足,以前即便是开战。也是没有胆子靠近鬼域的,只能拿魔界和妖界下手,但是这次有微生紫焉领头,竟然一点没有犹豫地选择了鬼域。

洛长天领兵出战,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前方的微生紫焉。

他和以前一样,身着白色锦衣,气质温润清雅,只是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,比如他眉间已经找不到从前肆意风流的笑容,眼底隐约带着对众生的悲悯,看起来慈悲却又冷漠。

若是从前的微生紫焉,告诉他他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模样,他必定是不愿意的,他是不喜欢被拘束的人,不会愿意被苍生所绑缚。

这大概,就是成仙的代价吧。

洛长天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意外,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。

曾经他们是兄弟,一句二哥一声三弟,不需要多说什么,就能感受到属于家人的亲昵和温暖,可是现在,他们是敌人。站在完全相悖的立场,在战场上相见,注定要不死不休。

对面有人撑腰的修仙界人士在朝着这边叫嚣,洛长天没有耐心去听,不过是一些废话,他祭出长剑,毫不犹豫朝着微生紫焉攻去!

同一时间,微生紫焉也飞身而起,两人在中间相遇,招式碰撞产生震耳欲聋的声音,以及刺眼至极的亮光,修为低一些又没来得及防护的直接被波及受了伤。

见洛长天竟然没有落下风,修仙界本来信心满满的众人不由得有些惊骇,"那魔头的修为,究竟到了什么地步?!"

又有人担忧道:"这一战,我们真的能赢吗?"

天衍宗宗主厉声道:"开弓没有回头箭,此时唯有一战而已!"

下方修仙界与鬼域的势力战到一处,一时间厮杀不断,场面混乱血腥至极,真气的波动荡开老远,远在魔界的鸣玉甚至察觉到了些许。

她一下子起身,到外面去查看,凝神细细感受,须臾之后她面色变得无比的凝重。

"怎么回事?!"她厉声询问下属。

下属也一脸懵,得了命令感觉前去查探情况。

很快,下属飞快地跑回来禀报道:"修仙界向鬼域开战了!"

鸣玉脸色一变,怎么她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?

虽然什么都不知道,但是不妨碍她察觉这里面的蹊跷,修仙界是哪来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向鬼域开战?

而且动静这么大,情况绝对不寻常!

忽然听见里面有声音,鸣玉急忙转身回去。

阿澜醒了。

看见洛长天不在,鸣玉反而在她身边,她怔愣了一瞬,却什么都没问,只自己坐起来摸着肚子发呆。

只是很快,她就发现了鸣玉脸上的异样。

"阿姐,怎么了?"她轻声问道。

鸣玉不知道该不该瞒着她,但是想想动静这么大,估计也瞒不住,就把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和她说了。

阿澜听了,动作微微顿了一顿,好半天,只应了一声:"哦。"

她低着头,面上没有表露。却在心里想,修仙界为什么突然向鬼域开战?是因为……那件事爆发了吗?

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胸闷得要喘不过气来,她还怪洛长天,可她有什么资格去怪洛长天,他做这一切,还不都是为了她,他为她背负了罪孽。

抬头看了鸣玉一眼,她道:"阿姐不放心,就去看看吧。"

鸣玉知道她心里的不安恐怕比自己更甚,所以才说这种话,犹豫了一下。她道:"我过去看看情况,你乖乖待在魔宫,哪里都不要去,有事就往那边传信。"

阿澜点头,"我知道的。"

鸣玉急匆匆离开。

她的气息刚消失,阿澜就感觉到一阵灵气波动。

"谁?"阿澜坐在床沿,看向门口。

温遇的身影出现在她房间里。

阿澜呆了一瞬,而后飞快地将外衫穿好。

温遇来得急,也没想太多,没料到她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衣,顿时觉得十分冒犯。"抱歉,阿澜师妹,我……"

阿澜默不作声地将外衫穿好,然后问道:"你来这里做什么?"

她一问,温遇就语气急切地道:"修仙界集齐人马攻打鬼域的事,你知不知道?"

阿澜点头,"我刚刚知道了。"

这种事以前就常有发生,她已经知道修仙界根本就拿洛长天没办法,所以她也不是特别担心。

温遇看出她的想法,道:"这次和以前不一样。"

没等阿澜问,他就道:"有仙人下界了。洛长天这次恐怕根本不是对手!"

阿澜猛地抬头:"你说什么?!"

温遇道:"阿澜师妹,想必你已经知道了,那件事就是洛长天做的,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,只是从前在你面前隐藏了真面目,如今你看清楚了,难道还要留在他身边吗?!"

阿澜站起来,脚步急切地到他面前,"你刚刚说什么?有仙人下界?这是怎么回事?"见她神色惊惶,又挺着个肚子,看起来状况并不是很好,温遇急忙安慰道:"你先别激动。"

然后才跟他解释:"那仙人名叫微生紫焉,是微生吾前辈之子,之前随父飞升,此次下界,是为灭魔而来。洛长天再如何厉害,和仙人的实力也隔着深深一道天堑,这次恐怕不是对手,魔界鬼域以后都将不复存在,你现在若是不离开,将来很可能要被他牵连!可从头到尾你都没做过什么,何其无辜?阿澜师妹,你跟我走吧!我带你离开这里,这次事了之后找天衍宗主和玄灵子前辈帮你说情,其他人会理解你的!"

阿澜却仿佛没听见他后面那些话,只抓住了前面的关键,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,力道大得和她虚弱的模样完全不符,"你说什么?!微生紫焉?!他……灭魔?!"

她脸色惨白,情绪激动,呼吸都因此变得急促起来。

她复生之后就拜在玄灵子门下,除了天衍宗宗主一类和微生吾关系亲近的人,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微生吾的女儿,自然也不知道,微生紫焉是她哥哥。

是以温遇并不明白她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,短暂的疑惑之后只以为她是被这消息震惊到了,在担心洛长天。

"阿澜师妹,洛长天那样欺骗你,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,我带你走吧!我们回修仙界!"温遇说。

阿澜却推开了他的手,后退着摇头,"不……"

"阿澜师妹?"温遇怔怔,"你难道还对他……"

阿澜抬手遮着眼睛,"我知道他骗我!我知道他不是好人!但是我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啊!"

她的确是生气洛长天对她的欺骗,的确是对真相感到震惊和失望,但是她从未想过,要离开他。

她早在将一颗心给他的时候,早在当初洛长天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时候,就已经做好打算,无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她都认定了他。

何况也不算全然的欺骗,当初他就问过她,若是他不是个好人,她还愿不愿意爱他。

她说她愿意的。

到了如今,不管有什么罪孽,她都该和他一起承担的。

就是如今只剩下死路,她背弃他或许能有生机,可是没了他,她一个人,该怎么活下去呢?

"温遇师兄,可否求你……带我去找他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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