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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章 大娘浑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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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吴三上来时,浑身湿透,打着布丁的衣服紧贴在身上,活脱脱一只落汤鸡,就这也罢了,刚才被曹大牛劈头盖脸一顿乱敲,此时他已经成了花脸猫的模样,面上青一片紫一片,右眼眶还被狠狠杵了一棍子,打成乌眼鸡,惹来围观众人讥笑嘲讽。

小鱼因着他三番五次的骚扰,早起了要好好教训他的心思,如今有曹大牛在一旁撑腰,胆子就更大,走过去拿细枝敲打他的脑壳,凶道:“你若在来我田里闹事,怕就不是简简单单落水这么简单。”

她一边说一边做出磨刀的动作,附在他的耳旁,发出阴森森的笑容,道:“你也知道我在鼎香楼里当主厨,楼里的师傅没有哪个刀工是不好的,我可以把你的肉片成薄薄的肉片,再煎与你吃。”

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做,但若是说撂狠话,没有她说不出口的。吴三果然很怕这一套,一口水呛在喉头说不出话来,只冲着她的方向叩首求饶。

小鱼目的达到,拍拍手起身朝着刘氏的方向走来,安慰她道:“你受惊了,今日先回家歇一歇,明日再来喂鱼不迟,若吴三日后还敢欺负你,你只管跟我说,我非要治治他的毛病,老虎不发威当我是软柿子啊。”

话罢她又回头狠狠瞪了吴三一眼,伸出两只手指点点自己的眼睛,翻手又指他的眼睛,示意他别乱来,她时刻都盯着呢,警告完毕便拉着曹大牛的胳膊朝回走。

曹大牛轻微一颤抖,把胳膊抽回。小鱼感觉出不对劲,知道问他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,走在田垄上避开众人,直接掀开他的袖子,见上面红红肿肿的已经鼓起一条印记,惊讶道:“你这……怎么不早说?”

曹大牛看了她一眼,不说话,放下袖子只往前走。小鱼回头远远看了趴在地上的吴三一眼,恨方才怎么能将他轻易放过,只是此时再去寻仇没有意义,便紧紧地跟在曹大牛的身后,小心翼翼道:“你把袖子撸起来,我给你吹吹?”

曹大牛依旧不理她,继续往前走。小鱼吃瘪不肯放弃,想像往常一样拉他的衣袖,却怕伤及伤口,干脆快跑几步挡在他前面,明明自责的不得了,还要装出一副蛮横的样子,硬气道:“伸胳膊。”

曹大牛往左走,她就挡在左边,他移步往右走,她又跟到右边,伸手拦着他哪里都不许去,趁他不备便扯了胳膊来瞧,被竹竿抡过一道子的胳膊红肿鼓起,心疼的小鱼赶忙把脑袋凑上前去,轻轻地送去凉风,吹了一时叹道:“要是有冰块就好了,我拿给你敷敷能消肿。”

曹大牛脸定的极平,半晌接过话头道:“要是你没买这块地就好了,既不用我给你种,也不会招惹吴三。”

小鱼瘪瘪嘴,地已经买到手了,尽做事后诸葛亮,看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脱手出去怕也难,摊手道:“那有什么办法,我心中已然后悔了,却不能白白任地荒废在那里吧,好歹是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。”

两人行至村里,正好迎面撞上磨面归来的曹大娘,昨日曹大牛从安乐镇里归来买了袋麦子,方圆几百里都是种水稻的田地,麦子极为罕见,等不到第三日便被曹大娘拿到村里的石磨上磨成细面,说要中午做成菠菜面与两家吃。

曹大娘瞧出二人脸色皆是不对,思忖了一会儿,不得要领,终归是年轻人的事情,她不好相问,颠了颠手上装面粉的袋子,笑道:“中午可有好吃的了,我回去煮了菠菜发面去。”

曹大牛伸手想接过面粉袋子,还不等他挨上边,小鱼一个健步飞奔上前,抢过袋子往身后一扛,尴尬笑道:“我来,我来。”

她肯主动干活可是稀罕事儿,但面粉袋子重,曹大娘心疼她,笑道:“你勤劳我欢喜,但这是体力活,还是留着大牛来吧。”

小鱼不得不说了实话,支支吾吾道:“他受伤了,还是我来罢。”曹大娘一惊,赶忙提了曹大牛的胳膊来瞧,又惊又气道:“这是谁干的?”

待她了解到事情原委,就更是生气,想发火却怕小鱼自责,咬着牙将吴三从头到脚咒骂一顿,咒他生不出儿女,断子绝孙。

小鱼怎么可能不生气,跟在一旁也骂,还是曹大牛的话让二人缓过神来,“骂他有什么用,小鱼的田挨着他家的。”

曹大娘叹口气,发愁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,虽你两今天教训了他,一时不敢再闹,可狗改不了吃屎,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等你地里长了庄稼他还来闹,只怕可惜了粮食。”

她不知道吴三死皮赖脸要鱼的事情,只当会可惜了庄稼,小鱼却知道,翻了个白眼,气道:“不用等到三五年地里长出庄稼,就他现在要鱼的嘴脸,我若给他迟早被他吃穷。”

曹大娘一惊,暗道这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,赶忙细问来,连带着上次吴三耍赖拖着小鱼不肯撒手要鱼的事情揪出来,气的她牙根直痒痒。又听闻小鱼雇了刘氏来帮忙打理鱼塘、养田,有些疑惑问道:“田里的事情都是要下苦力的,怎么你肯招个女人,不害怕吃亏?”

小鱼与刘氏有恩,刘氏干起活来尽心尽力,今天早上为了看护鱼函不惜与吴三硬来就是最好的事实,她当然不怕,长叹一句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,能帮衬一把就帮一把吧。”

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话逗得曹大娘直想发笑,不再执着于吴三的事情,笑道:“你就是个大姑娘,人都没嫁,算什么女人,你若真想当不如给我生孙子。”

小鱼的心思都放在曹大牛身上,抬着面粉袋子也不觉得重,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,嗯嗯呀呀的随便答了一句。曹大牛却是听见了,望向她的眸色深了几分,抿着薄唇不说话。

曹大娘拍拍他的膀子,一脸得意道:“怎么样?我瞧着你这伤受的不亏,白白混了这么好的媳妇。”

小鱼此时才似有反应,忙追问刚才说了什么。曹大娘摇头笑不与她多说,把头转向曹大牛道:“我不管,她方才已经答应了,你可得把人给我娶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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