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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4章 养鱼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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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苗插进水田里,紧接着就到了返青的时候,早上的晨露顺着叶尖滴落,正午温和的暖阳一照,叶片舒展开来,从刚移植进水田里的青黄色,逐渐长成喜人的嫩绿色。

庄稼人既要及时补苗,还要根据返青的速度抽放田间的水,依旧不得空,时时都要在地里忙活,但相较于之前的插秧时段,已经算是得空很多,可以趁着中午歇息时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互相交流一下种田的心得,村里的八卦。

最热闹的时段就是中午饭点,各家的婆娘姑娘做了饭菜送到田里,地里忙碌了一早上的汉子都聚拢在田垄上,一边吃饭歇息,一边胡侃猛吹,给无聊的农忙生活增加一丝乐趣。

小鱼跟曹大娘相去甚远,两家自然不能在一起吃饭,一个人又懒得做饭,干脆早上进田里放草养鱼的时候包了几块芙蓉糕吃,权当午饭了。

她一个人也无聊,中午和众人一道坐在田垄上,趁机要点他们从地里拔除的野草投喂给自家鱼函里的草鱼。

来渠头村已近一年时间,众人慢慢和她混熟了,平日里来往密切的甚至还开起玩笑,笑话她腰肢跟春天的柳条一半细,实在不是干农活的料。

小鱼丝毫不在意,笑着应答了几句说当今世上以瘦为美,况且家里穷只怕放开胃口吃能把家吃穷。众人当然不会信她的话,鼎香楼里的主厨,两三个月的工钱就能顶种庄稼的农户一年的收成,哪里还会担心被吃穷。

吴三的田就挨着小鱼家的,他虽种地不怎么上心,但时常在田间晃悠,看看东家地,瞅瞅西家田,怎么瞅都觉得比他家的好。到中午吃饭的光景,又赶忙凑到人堆里,从这个人手里混口饼吃,那个人手里讨口水喝,就吃饱了。

酒饱饭足思淫欲,他听见村里的妇人谈论起小鱼的腰肢,立马就顺着话头看去,逞口舌之快道:“小姜姑娘准算得上咱们村的村花,若能牵一把她的手,我死了也甘心。”

本是一句极为轻浮孟浪的话,皆因他说话全无半点可信度,众人只当打趣,有位平日与小鱼来往亲密的婶子看不下去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啐道:“凭你?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?干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。”

小鱼的火爆性子准搭不上她明媚可人的相貌,听见这浑话,亦没有给他好脸色,当即从地上捡起一块黄土块,朝他丢过去,骂道:“你要是个有胆量的尽管来摸,我让你们吴家这一支的根从你这里断。”

村里的庄稼汉子、村姑农妇喜她爽朗洒脱的性格,丝毫不觉有伤大雅,都跟在一旁笑话吴三。经她这么一提醒,吴三想起往日醉酒趁机轻薄却被她拿着擦桌子的抹布狠狠摔在脸上,下意识的一捂裤裆,讪讪笑道:“哎,我不就说个玩笑话,你当真做什么。”

小鱼和曹大牛的关系众人都看在眼里,开始时还都不大相信,说曹大牛是万年不开花的铁树,先前媒婆与他牵了好几次红线皆没有成功,怎么会好好的就动了心,直到日积月累看下来,他果然对小鱼不同寻常,自然而然就把他们看成一对。

吴三身旁的妇人反手推了一下吴三,讥笑道:“你这话玩笑小鱼一个姑娘,她不敢与你计较,可若是传到曹大牛的耳朵里,他是咱们村顶好的猎户,身形力气都比你厉害许多,仔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吴三果然是惧怕曹大牛的,他平日里偷鸡摸狗、撒泼耍横都只敢挑着软柿子捏,怎么敢跟别人硬扛,果然一听曹大牛,立马就不说话了。

小鱼无意与他纠缠,吃完芙蓉切,先一步走进田里拿长杆把鱼函里飘着的死鱼捞出,撒入新鲜的草料,再无事可做,正准备回家好好歇息,却远远瞧见大娘和曹大牛来了。

田垄上闲谝的众人还未散去,有爱开玩笑的冲着曹大娘道:“来看儿媳妇儿。”

曹大娘听了也不生气,嗯嗯啊啊的随意点头答上几句,就往水函旁边走,看着满池闹腾欢实的鱼,笑道:“看来你挖的这个水函甚为不错嘞,竟将鱼儿都养活了。”

小鱼把长杆往她眼前一递,道:“你瞧瞧,有死的呢,我怕漂在水塘上影响别的,就都捞出来了。”

吴三跟着又来凑热闹,一看到死鱼,立马两眼放光,手一摊做出无赖状,伸手就要讨鱼。既是死鱼小鱼也不稀罕吃,把长杆往地上一撇,不再理会,吴三立马屁颠屁颠往前凑上几步,捡起地上的死鱼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。

曹大娘看着他的背影,无奈的叹口气,道:“与刘氏分家以后,他变得更是无赖混账,但凡能蹭上的便宜就没有放过的理儿,又是个好吃懒做的,只怕家里的粮食撑不到夏天就要偷鸡摸狗了。”

说完她把目光移到水函旁边的田地里,惊讶道:“怎么你真把这地荒废了,只用来养鱼。”

小鱼因着上次蚂蟥的事情,再不敢下水田,怕说出真正原因来会招人笑话说她娇气,转了转眼珠编出一句谎话,拿节气来说事,道:“插秧的时间已经过了,再种也是浪费秧苗,还不如等明年再种。”

曹大娘极为爱惜农田,怎么能容忍白白瞎了一年,况且地里不种东西难固水土,把手往田里一指,道:“不行,今年就得种上,稻苗烂在地里还能当化肥,今年把地里的水抽干,施上农家肥,,这地越快养肥就越能种出庄稼来。”

她话还正说着,曹大牛已经拖鞋下到田地里,打通水田与周围沟渠之间的土坝,忙了半晌才爬上田垄,冲二人道:“田里的水晚上就能放完,赶着明天种正好。”

曹大娘点点头道:“插秧的时间已经赶不上了,好在你不是为种粮食,权当养地了。明日我和曹大牛一起来帮你,稻苗早插在土里,运气好的话你秋收还能收上二三十斗粮食,再从我们家匀你一些,一年的口粮就不用愁了。”

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,小鱼再找不出旁的理由来拒绝,只得愁眉苦脸面色难堪的无奈点点头,约好等水放完明日便来种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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