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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5章 新年开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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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一过不几天小鼓的天鸿书院就开学了,小鱼给他打包了些年里的吃食带回去给同学们分享,还专门叮嘱他切莫像上次放春假的时候再跟同学起争执,能忍让就多忍让些。

小鼓的性子她是知道的,性情温和,勤奋上进,其实根本不消得她再多说废话。只因他年龄到底还小,小孩子的自控能力差又年轻气盛,为了避免像上次的事情再发生,她不得不将他拉在热炕上,与他促膝长谈,从学业品性上讲到同窗关系上,从尊敬师长上又扯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,全然不管七岁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听懂这一长串的大道理。

小鼓坐在炕上,先开始还认真的听着,直到两炷香的工夫过去,他终究是脑袋晕晕沉沉有些发懵,见小鱼的重点来来回回基本在切勿与同学产生矛盾,能饶人处且饶人,睦邻友好,和谐相处的上面。

他挠了挠脑袋,想起张胖墩来,问道:“若是真有坏学生一直欺负我呢,我还要一直忍下去吗,若是他打了我骂了我我也不能还嘴还手么?”

小鱼瞧见他泪眼汪汪,便知是她勾起了他的伤心事,小鼓年龄虽小,但是经历过父母双亡,至亲欺凌,难免心思比同龄的孩子要复杂缜密一些。

她心头一发酸,跟着也觉得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干脆伸手抱住小鼓柔柔软软的小身子,将他圈在她的怀里,道:“傻孩子,姐姐怎么会不心疼你的,姐姐教你明理,但也不会让你白白受人欺负。你只需记住一句话,能忍则忍,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!”

她感觉到小鼓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,好像在点头的样子,又怕他错误了自己的话,赶忙急急忙忙的补充道:“姐姐说的无需再忍,不是让你以牙还牙,推搡同学,你可以找诸如讲道理,告老师之类的方法来解决问题。”

送走了小鼓,没过几天鼎香楼也重新开工了。曹大牛果然没有食言,一大早小鱼挎着包袱前脚刚踏出门,就瞧见他已然套好马车等在外面了。他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,手臂已经可以轻微活动了,只是不甚便利。小鱼看着他的手臂心有愧疚,便不敢再多看,把眼睛直往四处乱瞟,就是不敢落在他的身上。

曹大牛瞧出了她的心思,一边用左手挥马鞭,一边侧头对她说:“已经无大碍了,再将养一个月准能好全,你亦不用见天天的过来与我送吃的,连我娘都笑我生病生出福气了,你比她还上心呢。”

他顿了顿,薄唇轻微一抿,勾勒出个刚中带柔的弧度。要说这不笑的人偶尔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,必会温暖人心呢。小鱼方才还不敢盯着他,只听见他说话,稍稍一偏头便看见这样一副春光,犹如春日和风冬日暖炉,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在胸腔里怦怦乱跳,稍不留神就要蹦出来似的。

曹大牛亦留意到她的神情,脸上笑意更胜,复补充道:“不是让你别来,是让你来的时候别带吃食。”

小鱼应了一声,便垂着头继续想她的心事儿。曹大娘前些日子还说呢,一过年她满了十四岁,虚岁也有十五,以她的条件准会有十里八乡的好多人来上门提亲,让她自己掂量些。

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心中种了一个人,一日不见就只挠的她心慌。喜欢的感觉不就是该像这样,喜欢的人高兴她跟着傻乐呵,喜欢的人难过她也在旁边伤心,喜欢的人受伤她比自己挨了刀劈剑刺还痛。

对于曹大牛,她好像真的是这种感受,正月十五的灯会上,她瞧见曹大牛手臂上的鲜血如汩汩的小溪流滴落在地上,一瞬间大脑空白失去心神,直恨不得那伤口都划拉在她的身上,不管有没有灵泉修复,都落在她身上,因为心痛的感觉更难受。

如今又瞧见曹大牛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,她心中就感觉真是春天到了,瞬间百花齐放百鸟齐鸣,脑海中犹如过电似的难以平复,又像爆开的烟花,炸裂出明亮、耀眼的白光。

这种感觉难道就是真的喜欢么?只因她前世一门心思只扑在事业上,对感情的事情并不上心,男朋友一个都没谈过,遂格外后知后觉。先今心头升起一丝朦胧模糊的欢悦,她也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。

她抬头目视前方,眼睛却悄悄偏了偏,瞧见曹大牛英俊冷酷、棱角分明的侧脸,心中就像有小鹿乱撞,隔着胸腔肉皮都能听出来的“扑通扑通”的心跳声。她赶忙又将脑袋垂下来,十指交缠的双腿上,只一个劲揪她的衣服角儿……

鼎香楼的各位伙计师傅近一个月未见,大家都显得格外热情可亲,罗婶甚至还从早上带来的包袱里掏出一小包草纸包着的东西,摊开在桌子上,冲众人招手道:“大家快来尝尝,这是俺家自己做的琼锅糖,不值甚钱的玩意儿,给大家过年打个牙祭。”

众人一窝蜂的往过拥,小鱼跟着也捏起一颗丢进嘴里,入口酥软甜香亦不沾牙,她忍不住赞叹道:“平日只见婶子你刷锅洗碗择菜,想不到这制糖的手艺也是极好的,往后我想吃糖干脆从您这儿买算了。”

旁边还有人随声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,比我年前买的酥糖还好吃嘞。”就连平日不怎么爱吃甜食的夏掌柜也走过来捏起一块连连点头。

罗婶得了夸奖,笑的合不拢嘴,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:“这算什么,都是打牙祭的小玩意,大家以后想吃只管说,我给大家做就是了,正好我那小孙孙也整日嘴馋的打紧。”

众人围着长桌只管发笑逗乐,小鱼站在边上,就瞧见罗婶神秘兮兮的朝她走过来,将她叫到一边,从怀里掏出一双小鞋垫塞进她手上,捂着嘴道:“年里我正好闲的发慌,给我小孙孙缝了几双鞋垫,正好看着他和你弟弟的年龄身形都差不多,也给小鼓纳了两双,你让他回去试试合不合脚,有问题再拿回来与我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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