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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别样樊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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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到锅子里蒸着的螃蟹差不多,调制好酱汁,连着螃蟹一起放在铝箅子上,让小鼓端着爆炒田螺,两人欢欢喜喜的朝着曹家走去。临到门口突然想起还有件东西忘了拿,便将手中的箅子放在门口的石墩上,快快回家去取。

拿过堂屋里用纸包着的什物,赶忙回身往隔壁院走,石桌上已经摆满末季的葡萄、石榴还有许多当下流行的糕点茶果,加上二人送来的螃蟹、田螺,正好凑齐一桌饭食。

曹大娘见他二人来了,赶忙从桌子上取下一只芙蓉切递给小鼓,又将院子中的黄瓜拣着正嫩的几根,摘下来用水冲洗过,摆在盘子里。忙碌完才回过头说道:“你这些日子可忙哩,都不见你常来走动。”

小鱼听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,帮着一起摆过桌子,回话道:“天天城里茶肆的两头跑,确实是疏忽。”一边将箅子上螃蟹身上捆着的麻绳取下,一边继续说道:“可是我人不来,心里哪能不惦记您这里。”

嘴甜自然有好处,刚才还想刻意为难她一下的大娘,立马换了一副神情,戳着她的脑袋嗔怨道:“就属你会说话,想闹着给你寻点不开心都狠不下心。快吃个葡萄堵住你的嘴,省的尽会捡好听的说,把我给哄傻咯。”

两人收拾说着话间天已经渐渐黑下去,一轮圆月亮也远远的挂在天边,门外突然出来嘤嘤的年轻女子哭泣声,转眼间就已经进了门,捂着脸冲着院子里的人跑过来。

今日本是个喜庆的日子,面前的俏佳人身着白底缎面绣喇叭花的夹袄甚是靓丽可人,只是一张脸却哭花了妆。长的娇艳明丽的女子哭起来总是格外惹人心疼,曹大娘也顾不上往日的芥蒂,拿着袖子给面前的人抹泪,问道:“中秋节你不在家里过也就罢了,怎的还流着泪乱跑?”

樊素伏在二人的怀里,早就抽泣的背过气去,任由脸上一团花,哽咽的说道:“今日上门提亲的人已经来过,父亲应允下这门亲事,也不问过我的意愿。”

小鱼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听着,原来城里有家小公子到了年纪,托媒婆方圆十里八乡的找适龄的对象,正好樊屠夫也将自家女儿的生辰八字寄放在媒婆那里,两人的八字这么一对,当即那家就备了茶叶、鹿皮、锦缎和数两银钱赶着八月十五的黄道吉日来下聘。

女大当嫁,屠夫是个粗人,看着男方条件不错、聘礼充实又是个读书人,当下就应允下这门婚事。等到樊素回家,还是母亲心疼女儿,才告知她这件事让她提早做准备,嫁衣盖头就可以现在开始缝制了,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他人妇。

樊素哪里知道她一日不在,家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,且还是与自己有关系的,读过书的女子比旁人多几分心思,仗着爹娘素来宠爱自己,立刻就冲去前厅与父亲理论。

知女莫若父,屠夫知道女儿心中有曹大牛那个猎户,先前也任由着她去,眼看着都没戏,还能继续耽搁着浪费时间不嫁人么?他心中有嫁女这个打算不是一日两日了,只是先前有好些邻村的姑子婆子上门提亲,他都觉得男方条件不行,怕委屈了自家女儿一一回绝。

好不容易今日赶上一个生辰八字都极合适的,家里又在城中,还是个文化的读书人,据媒婆描述样貌也是不错的,这样的一个人能遇到不容易,才当下就收下聘礼,应允这门婚事。

樊素终于找到个人诉说心里的委屈,此时算是缓过劲来,只是心绪难平,胸膛起伏着嘤嘤哭泣。隔着曹大娘的肩膀看到从堂屋里走出来个人,那副冷酷俊美的面容不是曹大牛还能是谁,立刻从大娘的怀里起身,跌跌撞撞的朝那人走过去问道:“大牛哥哥,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,真的没有可能了么?”

貌美的女子含泪欲弃的模样终归是惹人怜惜的,曹大牛的语气中也不似常日的冰冷,回话说:“我与你说过几遍,我只当你是妹妹,并没有多余的其他感情,更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人了。”话罢朝着小鱼的方向望过来,吓得她立马红着脸低头装着挑拣东西。

樊素只不过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小丫头,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有些惹人生厌,但终究人坏不到哪里去。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孤掌难鸣,见真是山穷水尽,也不再苦苦纠缠,福了福身子道声珍重,又和旁人道谢后离去,真真是让大娘和小鱼改了平日对她的看法。

一番折腾下来,好好的团圆饭都搁置凉了,好在曹大娘是个会活络气氛的人,先是拍拍小鼓的脑袋让他去厨房里拿筷子,又让曹大牛回屋将柜子里放的山楂膏拿出来给众人开胃打牙祭。

小鱼还沉浸在刚才的话中,好一阵才见众人都忙活开来,就她独独的站着,赶忙将带来的菊花泡茶,田螺和螃蟹回一遍锅重新端上桌子。

待众人都落座,月亮已经升到半空,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庆祝过就开始吃饭。螃蟹可是中秋节的重头戏,哪个能不吃,小鼓看着它口水都快滴到盘子里。

小鱼看着他这副模样,觉得好笑,拿起一只蟹卸下来八腿两螯,将里面的肉剥下来递于他。螃蟹肉好吃就是难上手些,瞬间怀念开来蟹八件,有那些小工具还能方便些,改日一定要叫城里的铁匠按照样式打出来,推广出去才好。

正在她愣神间,忽然听到曹大娘问道:“你看樊素那丫头才及笄,家里就要着急把她嫁出去,你也年龄不小,是该上些心的时候了。”话罢手就伸上来摸住她的耳垂笑道:“合着从没见过你带耳饰,原来连个耳洞都没有,女孩子少不了这些,赶明你过来我给你研一个。”

小鱼讪讪的笑却是不敢接话,心道:这里既没有什么耳洞枪,又没有消毒工具,指不定拿缝衣针硬生生的戳过去呢,就是不带那些精美的饰物也不愿意受这份罪。看一旁的小鼓吃完蟹腿还想继续要,忙端过去一杯菊花茶说道:“螃蟹性凉,小孩子别多吃了,喝杯菊花茶去去腥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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