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，点此举报』小鱼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，侧耳听见曹大牛点了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菜来，顿时眼睛骨碌碌转动，显得十分有神采。
回想现代，很多满汉全席的菜式已经失传，有记载的花样不见得制作流程齐全，要是自己能学两招，也不枉费白穿来古代一趟，想到这里，小鱼振作精神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伙计传菜的方向。
难得见姜小鱼这么认真，曹大牛笃定自己带小鱼来对地方，看着面前女子娇艳古灵精怪的模样，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。
正值下午吃饭的高峰期，大堂里陆陆续续坐满人，大厅中心台子上的表演节目也到高潮。
不再是刚才浅唱吴侬软语小调的姑娘，台上一身精美长裙的女子将纱幔打结勒紧做成秋千状，一个翻腾跳跃攥住上方的纱幔，足尖用力，竟在大厅中央旋转飞舞。
人在半空中荡漾，继而又把纱幔缠绕在腰间，双手空出挥舞水袖。长长的水袖甩出，直朝二楼雅间探出的莲花飞去，水袖翻飞，花瓣微散，莲花已经被女子的水袖紧紧裹住收回。
转身女子腕部用力，紧握在手里的水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展开，直直朝着小鱼坐的桌子飞来。
电光火石之间，那如同九天玄女彩练一般的水袖收回，小鱼眼前的桌子上已经稳稳放着刚才二楼雅间的那只莲花。
四周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，很多人甚至站起来为这位姑娘鼓掌。小鱼目瞪口呆忘记鼓掌，呆呆的看着台上的女子，心中暗自感慨：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，春晚节目也不过如此啊！
身旁的曹大牛依旧不动声色的喝着茶，那品茶的样子，好像手中的茶杯里不是酒楼普通的招待茶，而是顶尖的龙井、华山金针。
缓过神来的姜小鱼忙跟着众人激烈的鼓掌，巴掌都拍红了，还是惊叹于女子的“绝世神功”，恨不得立马扑上前去，拜女子为师，成为一代女侠姜小姐。
女子清灵的声音响起，“小女子这厢献丑了”，话罢便不再多做介绍，转身走下台，留下一众食客对这精彩绝伦的表演惊叹。
小鱼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，坐下后用胳膊肘撞撞曹大牛，“嘿，你看见了嘛，果然是真人不露相，小姑娘柔柔弱弱身手不凡啊！”
曹大牛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姜小鱼的热情，“一般般，我见过比这更好的。”
姜小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，曹大牛就是家境再殷实，也不过是山里的猎户一枚，能有幸见这般的场景都不错了，哪里还能见到更好的？
带着质疑的语气，“那你倒是说说，在哪里见过更好的，改日也带我开开眼呀？”
大牛听见这句话，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好像真的在回忆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，小鱼饶有兴趣的盯着曹大牛，这样看起来大牛确实帅气。
突见眼前的男子眉头紧锁，放在桌上的拳头攥紧，露出青白的指节。双眼紧闭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，满头大汗，嘴中呢喃，“在哪里，到底是在哪里？”
小鱼吓了一跳，赶忙站起来凑近曹大牛，见他十指交缠，手背上已经出现被自残抠烂的伤痕。
眼中的曹大牛一直都是平静从容、默然冷静的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，小鱼害怕曹大牛自残出更多伤痕，情急之下只能伸出手将大牛的手攥住想要给他安慰让他冷静。
曹大牛额头渗出更多的汗珠，不见平静，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，狠命的甩着脑袋，浑身颤抖，紧咬的嘴唇充血欲滴。
小鱼满心焦急的看着曹大牛，却手足无措。大厅吵闹喧嚣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，多数人还回味在刚才的表演中。
想起按摩太阳穴有助于缓解头痛，小鱼连忙抽回按住曹大牛的手，将手放在大牛的太阳穴上，缓缓打着圈，轻声安慰道：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不问便是，没事的……”
一圈一圈轻柔的转动，眼前的男子终于有所缓解，额头跳动的青筋渐渐消退。男子缓缓睁开双眼，往常慧眼如炬的眸子此刻一片茫然之色，伸手搭上姜小鱼的胳膊，“到底是在哪里，我也记不得了。”话罢，嘴角勾起一个凄美绝望的笑容。
杜鹃啼血，残阳泣血，世间所有描绘悲凉景色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男子脸色的神情，迷茫中带着一丝绝望，更多的是无助。
店小二这时端着一个餐盘上来，放下曹大牛刚刚点的菜，小鱼却没有心情吃了，毕竟她是引起曹大牛此番失控的罪魁祸首。
敢作敢当才是真女侠，小鱼本着有错就认的态度，“对不起，是我不懂事，我不该……”
曹大牛打断小鱼的话，转眼之间已经收敛情绪，恢复之前淡漠的神情，“这不关你的事，这是我的心结，迟早都要打开。”
小鱼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连人家心事都要一清二楚的地步，刚做了错事，自知理亏，强颜欢笑道：“菜，菜都上来了，再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说着给曹大牛夹了一筷头菜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。
刚才曹大牛点的菜名字深奥难懂，其实端上来小鱼就想翻白眼，古人起名字是蕴含诗意，可是未免也太华而不实了吧。
乾贝和佛手金卷勉强算过关，最夸大其词的就是那红炉烘雪衣，什么红炉，明明就是摆了一盘子底的红枣，雪衣也就是最简单的鲜百合片，淋上醇香的蜂蜜，作为饭后甜点食用是不错，可这个名字也太……难以名状。
姜小鱼抬头对上曹大牛的眸子，那眸间一片昏暗之色，看来他还是没从刚才的失控中缓过劲来。
小鱼提起水壶，给大牛的杯子里倒些热水，畏手畏脚的说：“你喝点热水压压惊。”
曹大牛点点头，夹起一片鲜百合放进嘴里，对小鱼说：“你别光看着我，平日也不见你对我如此上心。这鼎香楼的菜式是学着京城昌平最有名的酒楼做的，别浪费了。”
小鱼也学着曹大牛夹起一片浸着蜂蜜的鲜百合，味道香甜爽口，不愧是莲花镇顶好的酒楼。又想起曹大牛刚才说的不上心的话题，这算是调戏她么，她可是奔三十的不开花老铁树一棵，好好地牵扯这些作甚？